孟琅大惊,立刻出剑,他已召不出完整的法相,唯有一道恢弘的剑光闪过,斩断了那石人。可那鸡头坠地之后,很快就又滚回了脖子上。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孟琅心下一凛,看来,只是斩断头颅杀不了这些石人。
石人再度聚集,看样子,它们想打破阿块的鬼蜮。
孟琅握紧斫雪剑,朝石人冲了过去。
不管怎样,他不能让它们得逞!
女尸中人
鬼蜮中,阿块与女尸、宏元在厮杀。他吞噬了宏元,又吞噬了坠龙山的阴气,实力远超从前,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那女尸虽然看着强大,但在鬼蜮中她的阴气无时无刻不在被劫夺,至于宏元,他神格本无大碍,可在鬼蜮中也打得束手束脚。
阿块急于结束战斗。在鬼蜮中,他的力量被放到最大。他就是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绝对的王。他的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万千亡魂的呼啸。那些亡魂汇成黑色的巨流,怒吼着朝宏元打来。宏元的法相在这黑色的狂潮中就如一叶即将倾覆的小舟,他的灵气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消耗着,这令宏元感到十分不妙。
不能再耗下去了。要么杀了这家伙,要么就赶紧逃走!可是宏元看了眼女尸,咬咬牙,大喝一声,一道金光从他胸膛射出,刹那间照亮了这方鬼蜮,他的灵气汹涌而出,迅速汇入法相之中,那法相膨胀、攀升、像小山一样从地面拱起,悍然压过了漫天黑潮。
与此同时,一条条青色的藤蔓缠住了阿块的脚,女尸趴在地上,阴狠地瞪着他。那些藤蔓正是从她手中长出的。法相手中竹节鞭的圆环一圈圈亮起,宏元双手一翻,法相便举着竹节鞭砍了下来!登时,一道道金光从竹节鞭中迸出,撕碎了阿块的化身,鞭芒直指阿块。
不远处,刚和妙真汇合的金老丈和火如云也看到了那浩瀚的金光。另一处的笔中仙和累累山人也看到了。几人不约而同朝那金光闪现处赶去。
竹节鞭带着千钧之力落下,煞气猛地腾起,化作一只巨手伸出,接住了鞭身!灵气与煞气厮杀,法相与黑潮搏斗,就在这时,女尸腾地而起,抄着神像的竹节鞭冲了过来!又一只巨手从黑雾中刺出,接住了她那柄竹节鞭。宏元瞪着黑雾中那头可恶的青煞,他空洞的眼眶中翻涌着墨一般的青色。
煞气在阿块周围凝结,一个庞然大物从地面缓缓崛起,他的化身是被宏元打散了,可在鬼蜮中他随时可以再次凝结化身。宏元尽全力催发着灵气,紧闭的双唇中流下一缕鲜血。阿块觉得奇怪——宏元不是青煞吗?为什么他这样弱?而且,为何他直到现在都没用煞气?
就在这时,女尸忽然张大了嘴巴,她眼睛上那梅花枝忽然长出了花苞,宏元双眼一瞪,大喊:“回去!”说着,竟不顾神格的隐痛,将所有灵气使了出来!竹节鞭上忽然窜起一道雷电,法相威力大涨,击破巨手,击破黑影,打向阿块!突然,宏元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一低头,发现是一截血红的拂尘。
归一愤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雷霆之力果真是你杀了威灵!”
顿时,归一的灵气冲进了宏元的身体,他那受创的神格立即破碎,一道青色的煞气从他身体流出,瞬息便吞没了他!宏元的法相砰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色的巨影。
他的真身,终于出现了。
“那是什么?”金老丈愕然望着空中的巨影,“那是青煞?怎么会有两只青煞?”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便被一只手刺穿了。他眼珠微微一转,只看到妙真面无表情的脸。火如云大骇:“妙真仙子,你在干什么?”
妙真捏碎了金老丈的神格,转身朝火如云抓来!火如云立刻挥拳,烈火裹着拳头刺出,妙真面不改色,手舞如飞,火如云怒吼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突然,火如云看到笔中仙从远处赶来,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喜色。可下一瞬,他看到了笔中仙衣襟上的鲜血。他脸上的喜悦立时变为惊恐,笔中仙咧嘴一笑,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忽然,一个黑影拦住了他——是黑无常。
笔中仙一愣,怒道:“多管闲事!”
他手腕一转,生花笔便画出数柄飞刀,朝黑无常刺去。另一边,火如云边打边冲妙真大叫:“你为何要杀我!”
妙真翻了个白眼,忽然,她嘴唇下出现了另一双血红的唇。那双嘴唇嘻嘻笑着,说:“谁是妙真?你连鬼都看不出,蠢猪!”
火如云大骇,一圈打在妙真脸上,可那张脸却将他的手裹住了!接着,那双红唇骤然变大,几乎横跨了妙真的整张脸,把他的拳头吃了进去!火如云惨叫连连,挥舞着断手。
妙真一扭脖子,光滑的脸上重新长出五官,那根本不是妙真的脸,而是一个陌生的绝色女子。深红色的煞气从她身上涌出,把那伞也染成了红色,她打开伞,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从伞中爬出——那才是妙真。
“谁是妙真?”这两个面容迥异的女子望着火如云笑道,“放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千面!”
那边,宏元真身一显露,气势便迥然不同。归一立即召出法相,与他对打起来。他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果然,宏元真是青煞!他骗过了羽化岛上的所有人,在一堆神仙中蛰伏了五百年之久!归一毕竟是归一,他灵气雄厚,一时间他竟与宏元平分秋色。
这令归一感到万分奇怪,他明明记得千年前那头青煞有多强大,可现在宏元不仅比不上之前,甚至好像还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