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小时候跟现在怎么能一样,小孩子之间自然没有太多忌讳,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她今年已经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但想想又觉得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矫情,他只是说在这儿看着她,又没说别的,有什么可不能睡的?
于是心一横,脱了鞋就往榻上爬。
帐帘一放,隔绝出一方独立空间,确实他在不在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就连白苏都没说什么,想来这也无伤大雅。
她倒在榻上,和衣而睡,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也能听到白苏轻手轻脚地过来,将帐帘给她拉得紧实了些。
她就问:“五殿下,你……”
“楚扶欢,说人话吧!”这动不动就来一句五殿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于是改口:“宋听肆,你要不要去换身衣裳。”
终于顺耳多了,但是……“我没带多余的衣裳。”
白苏立即道:“我去跟僧人们借一套过来。”
“不必。”宋听肆没让,“外面雨还大着,大半夜的不要折腾,对你家姑娘名声不好。”
然后冲着帐子里的人说:“睡你的吧!”
可是楚扶欢又有点儿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从账子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宋听肆,对于我会武功这件事情,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冷眼看她,“哼”了一声,“没有。”
她还有些失望,“当真没有?”
“你到底睡是不睡?”
她赶紧把脑袋又缩了回去,“睡,这就睡了,不说话了。”
困意来得也快,在榻上闭了会儿眼睛,人就沉沉睡了过去,睡得莫名安心。
白苏又退出去老远,缩在角落的一张软椅上,也睡着了。
宋听肆就湿着一身衣裳在榻边坐着,还不敢靠得太近,怕自己这一身湿气会让她不舒服。
直到听见帐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小姑娘睡着了,这才往椅背上靠了靠,闭目养神。
次日天亮,白苏醒时发现宋听肆已经走了。
榻边的椅子下面还留着水迹,证明昨天夜里确实有一个人来过。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的,暴雨过后的清晨,天空像被彻底洗涤过一般,出奇的清澈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混合的香气,让白苏忍不住做了几次深呼吸。
楚扶欢也醒了,掀开帘子,对着旁边那把已经空无一人的椅子出了会儿神,然后问白苏:“他走了吗?”
白苏“嗯”了一声,关门回来,“应该是走了,屋子里没有,也没见在院子里。”
“现在什么时辰?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柳华公主今日是否回京。她如果回京的话,我们跟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