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儿想不起来了,但楚扶欢能想起来:“因为有一次我父亲生了很重的病,太医院连治了三天三夜都没治好。皇上着急了,就想起来我父亲总念叨他手里有三个好铺子,说你都当皇帝了,那铺子也没人经营,空放着白瞎了,不如给我吧!但他没给,一直吊着我父亲的胃口。结果我父亲一病重他就吊不下去了,乔装打扮偷偷出宫,把这三张地契送到了礼国公府。还坐在我父亲病榻边上念念叨叨一下午,说你只要好起来,朕什么都可以给你。”
“也不知道为啥,我父亲就真的病好了。”楚扶欢说到这里也有些恍惚,“你说咱家老头儿不会真的是惦记这几个铺子吧?日思夜想就生病了?”
白苏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至于吧?楚家又不差那点儿。病好了可能就是赶巧了,再不就是被那几个铺子一刺激,一高兴就好起来了。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
“所以姑娘,真的要把这三样东西送到季家去吗?”
秋水这时琢磨着说了句:“昨夜的箱子是皇上送的,今夜的房契还是皇上送的,那些东西呢?昨夜箱子里的东西是哪来的?”
白苏说:“也是皇上送的,就是当初跟着箱子一起抬到国公府的。你不知道,我们家国公爷跟皇上关系可好了,国公爷要什么皇上给什么,国公爷不要的,皇上也想给。”
秋水十分羡慕,然后发出灵魂一问:“姑娘到底中了什么邪,放着这样的娘家不待,非得要嫁到季家那种人家去?”
白苏抽了抽嘴角,心说中了什么邪不知道,但肯定是中邪了。
今晚的楚扶欢换了身衣裳,但这个衣裳怎么说呢!换了跟没换也没有太大区别。
因为她就是把昨天的白衣黑腕纱,换成了今晚的黑衣白腕纱。
白苏秋水穿的也跟她没什么两样,毕竟楚大将军的事情刚传回京,姑娘穿素,她们就也跟着穿素。
风悟是暗卫,夜里穿黑衣是他的习惯,就连楚宅的小厮都穿了一身黑衣,以示对这夜晚的尊重。
这样的一行人到了将军府的小门,开门的小厮头皮都发麻。
两名小厮硬着头皮把人往青竹幽居领,领着领着就听到抽抽搭搭的声音。
一回头,发现楚扶欢在哭。
他更麻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哭啊?”
楚扶欢答:“因为想到了我哥哥。我哥哥也是将军,也是在西关打仗的。所以我一进到将军府,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我那战死在西关的哥哥,心情就不好。”
这一哭就哭到了青竹幽居。
季茹跟季老夫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季茹一脸懵地迎了几步,问她为什么哭。
领路的小厮就帮着回了句:“姑娘是想起战死沙场的哥哥了。”
季茹一愣,就想说你想哥哥就自己在家想呗!上我们家来哭什么丧。
但看到季老夫人正狠狠瞪她,再看楚扶欢手里抱着的一只盒子,话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然后开口安慰:“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二嫂别太难过了。”
今晚已经改口叫二嫂了,白苏不爱听,纠正道:“应该叫楚姑娘。”
季茹不干,“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二嫂,说上天去我也只认她做二嫂。”
楚扶欢听到这里就叹了一声,“可惜,我这个做二嫂的没本事,不能留在季府照顾你。”
“说起来,我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人,我不但照顾不了你,甚至我在做季家二夫人的时候,哥哥死了,我都没能在季府给他烧上些纸钱。”
“哥哥生前只知道我嫁给了季寒,他可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些事。这个纸钱啊,没能在季府烧,就是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