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转动了一下伞柄。
很好,她以一己之力让祀天所的嫌疑加一。
一比一,平了。
还得是她。
至于会不会有人觉得这事儿是合虚山宗和祀天所联手所为……
恐怕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想。
正如合虚山宗的队伍里恰有人不怕死地提出这个猜想后,唐花落略带嫌弃和鄙夷的话语:
“不是我口气大,区区一个六合天的长老,反正我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值得咱们和祀天所的峰主和裁决神使一起出手的。”
要说不愧是望阶仙君的独女,
唐花落话里话外不外乎三个高傲的大字。
他配吗。
“唐花落!”唐祁闻拧眉,低声喝止:“慎言!”
唐花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一时之间,整个长水广场上暗潮涌动,众说纷纭,位于高台上的少和之渊长老们各个面色淡淡,微阖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端坐在那儿,仿佛听不到下面的话语。
这就让止衡仙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按照礼数,按照境界,按照背靠的门派和在修仙界的名头,他止衡仙君怎么也应该被请到高位入座,而非现在这般被晾在原地!
又是一片微小的躁动后,祀天所的弟子们终于在裁决神使的带领下,齐齐步入了长水广场。
与其说祀天所的弟子们身上是道服,倒不如说是神袍。纯白曳地,金边勾线,末尾还线条细密地绣着如火一般宝相花边。
这样一队人静默却整齐地走来,行走之间竟然如幽灵般没发出什么声音,却让整个议论纷纷的长水广场也安静了下来。
肃穆,还带着点儿诡异的神圣感。
凝禅抬了抬伞,一眼望去,便看到裁决神使的表情非常不好。
耽误的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听闻裁决神使素来高傲,如此无端被怀疑,甚至极有可能被堵在门里进行了一轮搜查,能不现场发火已经是极给少和之渊面子了。
凝禅正这么想着,就听到裁决神使的声音响了起来:“止衡仙君倒是置身事外。听闻仙
君赠字,倒不如拿出字来让我们也品鉴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字能让余梦长老大发雷霆。”
他的音调带着点儿北地的生涩,像是因为常年吟诵神典而只剩下了平直这一种语调,便显得整段话十分古怪。
止衡仙君本来已经非常不爽了,这会儿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字,窝了一早上的火顿时有了宣泄口:“老夫赠字怎么了?!碍着你眼了?老夫正大光明,坦坦荡荡,少在那儿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两边火药味渐浓。
“口说无凭。”裁决神使不依不饶:“还是拿出来看一眼为上。素闻止衡仙君笔力了得,在那笔画里隐藏几分脉力,也未尝不可。”
“裁决神使这么高看老夫,倒是另老夫始料未及。区区七星天,两笔字,就能杀六合天,改天老夫就站在祀天所门口摆摊卖字!”止衡仙君怒极反笑。
裁决神使也冷笑:“止衡仙君口气不小,这是要灭我祀天所半门的意思吗?怎么,止衡仙君是要代表合虚山宗向我祀天所宣战了吗!”
止衡仙君开始撸袖子:“宣战?倒不如老夫和你先打一场,看看是我这个朱雀脉七星天厉害,还是你这个青龙脉七星天能打!”
“动辄打打杀杀,你们合虚山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粗蛮无礼。”裁决神使轻嗤一声:“你倒是说说你写了什么东西,能让人家觉得你在骂他是采药童子。”
止衡仙君的表情出现了一
瞬间的空白。
或者说,全长水广场的人都微微愣了愣。
有知情的人已经想起来了什么:“……说起来余梦长老以前好像确实是药峰的。不得不说,这梁子可确实是结大了啊……”
便听止衡仙君暴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采个屁的药!!老子他妈的写的是大道无为!!!”
一时之间,长水广场上的其他声音都停了,只剩下了止衡仙君的“大道无为”反复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