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几次报上名号,你就那么想出名出风头是吗…”
一道冷厉刺骨的声音响起,走在前方的佝偻老人,在楼梯前停下了脚步。
“…唰嗉…”刀刺入肉的声音响起,那动作快得几乎仅余残影,秦伯只觉侧腰异物刺入,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痛。
“…你…咯吱…”牙咬着咯吱的作响,老人强忍着微微低头。
只见一只稍小稍肉呼的年轻小手,握着已尽根没入的短匕手柄,红黑刺目的血迹,已经浸润了那有些起皮皲裂的虎口。
那抹红,沿着丝丝缝缝,好像要将其全部浸满滋润起来,它又好似贪婪恶兽,偷偷吮吸着……
那股钻心剧痛,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屏蔽干净了,痛感消散,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但提不起几丝力气的身体,却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是梦。
“…咣当…”一柄匕首摔在了地上,弹跳了几下,未染一丝血迹,是老人无力再行控制,于衣袖中滑落而下的。
“…小显…你…你…你为什么要杀秦伯啊…”打着颤的声音,写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秦伯,都这时候,你还装什么啊?什么为父报仇?我们谁想为了什么父去报仇啊?一个个小子,谁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
我!一年见不着我爹几次,对他的熟悉,还抵不上镇口的那条黄狗呢!你让我去帮他报什么仇?为了他一年回去几天的恩情?
但我家里好歹还有其他人被害了,让我来报仇,还勉强能说得过去。但他们几个呢?…哈哈…你把人掳走,还把他们家人哄骗不知弄去了何处,以此威胁拿捏他们。
他们是死了爹不假,但好歹妈在着,兄弟姐妹在着,还有亲朋能帮衬。结果呢?你非让我们这些还没长大的小子,去担负什么父辈仇怨……”
青年絮絮叨叨个没停,有时激动,有时无奈,有时气愤,有时又有些阴郁不满……
“…我…我…我把他们…把他们掳过来…严加训练…那是…那是为了帮你啊…”秦伯无奈叹息着,断断续续的开了口。
“…哈哈…帮我?我与他们是有仇,但我并不想报仇,想报仇的人,应该是你吧!秦伯?”
青年一脸冷笑,轻轻地撇了撇嘴,直接出言,揭起老底。
“秦伯为的,怕只是去复自己的仇吧?当年您让独子住进我家,给果被人当成了我大哥,把我大哥当成了我,反倒让贪玩偷跑出去的我躲过一劫。
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将我日复一日严苛训练成杀手,应该也是对我进行的一种报复吧!被你掳来的几个,他们的父辈,应该也在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得罪过你吧?
我可是清楚记得,最早时,你对我们的态度,对我们的处罚,可跟我们的训练表现,并没有太大关系,应该是对我们各自父辈的厌恶不满决定的吧!只有我们稍大一些后,认为我们有分辨能力了,这才悄悄转变了。”
听着这些话,秦伯一脸悲痛,眼角流下两滴清泪,整个人好似泄去了全部气力、抽去骨梁一般,一下佝偻好多。
“小显,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些仇恨,强加给你们的,也确实有私心,想要把小宏的仇,也一并去报了,但我……”
“…秦伯…”青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冷笑道:“都活不成了,你还这般的虚伪,有意思吗?秦伯!你真把我们当小屁孩哄呢?”
“…小显…如果这么说,能让你的心里痛快些,那秦伯愿意背负下这一切的!”
秦伯湿着眼眶,悲悯又落寞的开了口,不止声音在抖,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嗬嗬嗬…”青年冷笑连连,伸出脚,将掉落于地的匕首扒拉开后,眼神冷冽。
唰的一下,青年猛的将刺入秦伯侧腰的匕首抽出,秦伯好似失去了最后一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摊倒在了地上。
“秦伯,这东西,时刻带身上防我们的吧?可真是好东西啊!估计有吹毛断发之利吧!”
青年边开口,边从地上捡起了那柄匕首,好好打量一番,又皱了皱眉。
“…不对不对…你整天防的人应该主要是我,你自小整天给我们说什么亲情报恩,那几人的家人又只有你知道在啊?他们早被你掌控住了,你提防的,是我这个无牵无挂的人。
秦伯,说实话,想杀你可真不轻巧啊!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一身本事,教我们还藏着掖着留一手,哪怕又老又瘸,我都没有丝毫把握跟信心。
若非疤五没死,没能替你报了仇,让你感到无数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满心的怒火、失望,让你欠了几分防备,这一刀,还不知要插在谁身上呢?”
“你是故意放疤五的?”秦伯再也装不下去了,脸皮狂跳,声音中尽是无尽的杀意,那锐厉阴狠的目光,让青年都微微移开了眼神。
“对啊!相较于疤五,你才是我的首要目标,为了这一刀,我可是已经等待了好多年,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挖空心思,才让我算计到了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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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五不死,无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你绝对会气急败坏,这时候是你反应最迟缓、提防最赢弱的时间,这是我出手的最好时机。
我只要提前片刻开枪,并稍稍打偏一点即可,因为你那另外几个徒弟,是既想替你报完仇结束这一切,又怕报了仇,你会处理了他们之类。
但他们又不敢忤逆你,不过面对疤五时,他们的心情是糟糕的,注定会有所纠结迟疑,开枪会慢上分毫,再加上我快的那一点,就给了疤五一个活命机会。
当然,他能不能活,也得看命看能耐,再做多点,你会发现的,那也等于我白费心思,还不如等你高兴的时候出这一刀呢!”
“…呵呵…洪随显,我真是小瞧了你啊!你可真能算计,外面那几个对我的态度,应该也是你在从中做梗吧?”
秦伯气急反笑,哪怕已经虚弱的声音微弱,也掩盖不住那浓稠难散的杀意与恨意。
“是又如何?别把我形容得多阴险、多小人,好像能显得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自己是个什么鸟货色,心里没点数吗?